亿邦动力对话百胜软件创始人：从电商到中台，还有高潮？
2023/10/13
日前，亿邦动力总裁贾鹏雷邀约百胜软件创始人兼CEO黄飞进行了专访。在对谈中，黄飞回顾了个人创业梦想与经历，指出时代发展、市场需求、技
日前，亿邦动力总裁贾鹏雷邀约百胜软件创始人兼CEO黄飞进行了专访。在对谈中，黄飞回顾了个人创业梦想与经历，指出时代发展、市场需求、技术创新是百胜软件产品与公司发展的推动力，公司将持续推进中台战略，在人货场、供应链、一盘棋、一本账、全渠道等方面持续发力，同时对AI发展下的零售行业未来发展形态进行了展望。以下为访谈实录。
梦开始的地方：一张光盘、一套软件、一场服装展销会
亿邦动力总裁 贾鹏雷（以下简称“贾鹏雷”）：2000年开始创业，从这个角度来讲，你在整个软件行业，更别说电商行业，是“活化石”。其实我一直想问，作为一个技术型的产品的创业者，从创业初心来讲，你的终极理念是什么？
百胜软件创始人兼CEO 黄飞（以下简称“黄飞”）：我大学学的是计算机软件，工作之后一直想：什么时候能够用自己所学知识来做一些事情，这是我最早的初心。后来这个梦想一直有，到工作的时候我也经历过很多，做过软件开发，卖过电脑和一些东西，后面机缘巧合就卖了服装。
贾鹏雷：当时你做服装，是做批发、零售？还是档口？
黄飞：做零售、做商场。卖服装，我觉得卖服装管账特别复杂，中间那个过程太麻烦了，所以我就用自己编的程序把它管起来，这是刚开始的雏形，也只是创业实现了一个基础的梦想——就是将大学专业学以致用。我把老同学叫过来，很高兴地告诉他我创业了。他一看，你就20平方的办公室，这么兴奋干嘛？……但我是找到了自己的目标，那时候我就有一种想法：我可以从零售开始的。
贾鹏雷：当时是一个什么软件？进销存吗？
黄飞：自己写的进销存软件。
贾鹏雷：当时有做过所谓的、咱们现在很熟悉的战略研究、市场调研吗？
黄飞：那时候很朴素的，我们去参展，提前预约的时候，我跟展馆说我们卖软件，请给我一个展位。他们感到很奇怪，卖软件？这里都卖服装的，卖毛衣（针织衫）的。我说是为服装业服务的。他们说那挺好，就给了很优惠的价格（参展）。我就搞了一个展位，但没想到当天我们展位（卖软件）的效果很好，一下子卖了6套。
贾鹏雷：当时定价多少钱？
黄飞：那很贵，定价3600吧，然后卖1980。
贾鹏雷：就一张光盘是吧。
黄飞：是，所以这个时候就出发了，原来这个找对市场：我的软件就应该站在客户那边，客户在哪里我就去哪里。
转动命运的齿轮：被客户推着走向电商
贾鹏雷：从你的角度来讲，因为你是经历了每一次产品迭代的，就我特别想了解下——从原来最简单的进销存软件，到后来整个ERP，再到OMS，再到现在的中台，每一个产品的大变革里，你当时是怎么发现或思考的，是客户推着你走，还是你能够预测到走向？
黄飞：这个问题问得很好，因为对企业来说市场变化太快了，尤其是零售。商场给你位置你就有生意，那时候商场经理很（吃香），当然后来就有了电商。我们早期怎么会转到电商？说实话，这也是客户、市场推着我们走的。真正做天猫、淘宝，是因为阿里淘宝那时候就开始拉传统品牌上线了。我们的客户多，（淘宝）要从服装起步，所以就把我们拉到淘宝做服务商。
贾鹏雷：当时你的感受怎么样？
黄飞：我觉得这也是个机会。因为前面已经实践过。第一个就是帮客户做OMS系统，我们当时叫eFAST。事实上，你原来做服装，是传统的，就要把思维扭过来做，其实很难。所以我们为了改变，就另立了事业部，招了一波新人，专门搞电商方面的开发。
贾鹏雷：从产品上，你当时遇到的最大挑战是什么？
黄飞：我们的产品从eFAST，eFAST365，到E3，在不断地迭代。技术要求其实很高，你的订单下载速度要快，因为双11的体量（很大），所以对你的系统性能要求很高，同时平台对我们的安全性要求更高，订单（信息）泄漏影响是很大的。我们那时候一直不停地在技术上迭代，尤其是安全这方面也做了比较大的投入。现在回想，那个时候确实很疯狂。我们去参加在福建的一个活动，人山人海，真的是不亚于现在的AI热潮。每个时代都有这种热潮。所以你会发现人山人海，还有铺天盖地的创业造富故事……这个时代，你不变肯定不行。所以那个时候是坚定地去寻找，零售的最终推动变革的底层逻辑是因为技术——因为技术的先进性推动了零售变革，（有了）支移动支付才真正改变了世界。光有移动互联网，没有移动支付根本不现实，所以移动支付才是真正推动了我们新零售。
定义中台：一盘货，一盘棋，一本账
贾鹏雷：如何定义今天的百胜软件？
黄飞：其实今天我们面临的挑战非常大，新零售过去了，后面我们就开始走中台了，最终还是要走向中台，整合线上、线下，实现一体化。而这个大趋势，你没有大的中台，你支撑不了未来全渠道的业务。从长远发展来说，你是要提高效率。零售真正的本质就是提升我们的消费体验。你要让客户满意、消费者满意、体验好，这是最重要的。但以前因为技术各方面都不成熟，你很难说，想象不出来。后面有了平台，在平台“买快”，三天、不过两天，两天不过到一天，半天、半小时达，就是要提高效率。
所以，消费的互联网到了极致之后，反过来你的供应端就很有压力了——总有比你快的，你跟不上就会被淘汰。归根到底就是人、货、场这个维度，对运营的要求越来越高。运营的效率要提高，你势必要通过数字化。因为靠人根本不行，像一个双11，我们有个客户——维达，一个双11上上千万的单，一个双11上千万单，你怎么可能？而且还不能错一件，这个要求太高了。面对系统的挑战，我们在“快”上面进行计算，必须升级。所以中台，我们用云原生的技术，使用最新的、最主流的技术，引进了一批高级工程师、架构师来改进，然后把产品的性能不断进行调压测，不停地响应“快”的要求。“准”的话就更难了，“准”就是你这货不能发错，就是极致的一盘货，把它整合好。你不能仅仅是仓库有什么你就卖出来，你还有搞活动的时候，100件货你可能卖出200件货，还要适当地去放大。一旦货卖了，你就要把全国各个点的货直接发过来，而且还要实现一件代发。货留完之后，经销商不用（过多操作）——我们在宝洁做的就是这样——他的货订单到了总部，总部直接到仓库发，不需要再流转，一件代发，就是供应链的极致。还有就是一盘棋，我们就把人就当一盘棋，比如说你对最好的客户一定要保护好，你不能随意乱动他，但是兵可以移来移去，你搞促销，对小兵可以一点点搞活动，哪里有好处他就到哪里去。但是你对将、帅不行，不能老是去干扰他。所以你对这个“人”，他就一盘棋，你一定要下好。然后一本账也很重要。我们现在发现最大的问题是，如果业务跟财务对不清楚，就会出大问题。还有一个全渠道，全渠道才是我们根本，现在我们站队，站在品牌里面，因为品牌才是根本。
贾鹏雷：它是持久的，市场的主次关系也回到正常的情况。
黄飞：肯定的，市场最终还是要回到第一性——商品制造本身，这也是根本。
急速变化之下：AI的疯狂与焦虑
贾鹏雷：从电商到全渠道，到整个站在品牌视角的全体计划的运营、数字化驱动的智慧运营，从这个逻辑来讲，我们数字化的服务商这个角色理论上讲是存在一种可能性的，就是我们本身数量会非常多，同时头部企业就应该非常多、规模也应很大。但实际上，比如说从咱们这个赛道来讲，百胜软件已经是绝对头部，但是我们的规模普遍都不是很大。
黄飞：对，这个我相信很多人都困惑，不光是你，我们也一直困惑很久。在中国，我们的软件行业好像竞争确实很激烈，客户需求也是各种各样，这样大家就变得一个字：“卷”。这个行业一旦有机会就能进来，有资本就能催化。我们在这个行业干了这么多年，为什么规模还没那么大？行业变化太快了，快了之后，你刚刚做完产品就要淘汰。
贾鹏雷：还没来得及把规模做起来。
黄飞：所以从这点来说，你要沉得住，不要急躁，我说机会永远有。
贾鹏雷：你对AIGC未来跟零售的结合会有什么样的期待？它基本能够代表行业探索前沿的思考。
黄飞：AI技术一来之后，大家都很焦虑，我们当时很兴奋，也很焦虑。今年年初，ChatGPT一上来之后，所有集团都疯了。我也很关注，有一段时间我周末天天研究这个东西。后来发现，AI这个东西肯定对我们有帮助，但干掉我们软件行业也不太现实——他会干掉那些标准的、基础的那些，而深度绑定业务的、跟业务行业属性关联很深的，是很难代替的。而且AI要应用的话，就离不开我们。今天企业里面提到AI，最常用的无非就是智能语音大模型。我的理解是，AI大模型改变了界面，这个变革就像手机原来是键盘的，手机界面特别多，现在苹果手机就一个界面，是标准的，但更智能了。AI其实也一样，是让我们以后操作软件、使用软件就变成一个界面，用语言——你说话即可，不需要去操作，它直接反馈。它会彻底改变我们软件的用户界面、操作界面，这是未来一定会改变的。背后操作层，没有数据也不行，数据是基础。大模型要基于数据，数据哪里来？我们的系统，我们的中台，我们的企业，就是采集数据的核心。我们的流程驱动、数据全来源于业务系统。所以，我们是产生数据的中台，没有数据，AI一点用都没有，那就变成了我们是在他前面，他无非就是更智能、更方便，然后让用的人体验更好。
贾鹏雷：现在初步构想，在产品上会有一两个明确的方向吗？
黄飞：胜券在握，是一个APP，跟ChatGPT一样，有一个对话框。你问它：今天销售多少？这件货有多少库存？订单、退货怎样？……我们现在有十几个场景，已经开通了，可以打字，也可以语音。这个场景已经做了，营业人员可以直接问。
贾鹏雷：的确，以前得通过键盘输入，他去调取数据，现在是拿起来就问。
黄飞：所以我刚才说的，AI将来改变我们软件的最大一点是界面，是交互。
贾鹏雷：回到我们最后一个问题和咱们今天访谈的一个出发点，从百胜软件的发展来讲，还有几个问题我想问。第一，从业务规模上讲，你希望它是一个什么样的规模发展？第二，在资本的设计上，下一步的规划是什么？第三，从你个人来讲，作为创始人，你现在仍然在掌控着这家公司，还在驱动这家公司成长，你对企业家精神、创业精神怎么思考的？
黄飞：这是灵魂拷问。我是比较注重思考未来的。我们走过这么多年，二十几年间经历了3个阶段，即从服装、到电商、到中台。未来到底走向哪里，其实我也在思考。肯定要把规模做大，这是肯定的。“ALL IN中台”是我们的战略，从战略上来说，我们就要构建生态，为我们的产品发展打基础，产品基础最重要。有了这个之后，我们还要发展到海外去，还是要拥抱资本，这点是我们坚持的。所以我们还在不断地寻找，找合适、认同百胜的资本加持。因为资本要看你的未来，我们是有目标、有战略的，我相信资本进入百胜，其价值肯定会有指数级增长。很多人对未来总是没有预见的那么好，总是对眼前过于乐观，高估短期，低估长期，这对企业来说是很致命的。我一直鼓励我们团队，百年百胜，我们是要扛着走下去的，这也确实是经历。
贾鹏雷：比如说，你在近期经历的一些挑战里，有没有哪个企业家对你影响比较大？
黄飞：之前去华为参加过一个活动，他们有一句话我觉得挺好的，我一直跟我们团队在讲，就是——方向大致正确，组织充满活力。
贾鹏雷：如果方向看错了，我们就不用讨论了，我们主要看的是方向没错，但是为什么做得好和做得不好事，都值得探讨。
黄飞：这个是关键的关键，这个不是说说的，你要修炼的，怎么修炼呢？虽然公司状态确实还不错，但是我对大家每个人（还是有要求），首先我自己是要坚持在一线的。因为在这个变革的阶段，老板躲在后面其实要出问题的。我们见过很多客户，老板已经功成名就躲在后面，企业往往就走下坡路了。
贾鹏雷：非常有启发，你仍然是在保持一个精益创业的状态，而且你肯定你是一个长跑型选手。
黄飞：说到长跑，我一直都在（公司长跑）群里。因为你创业就要保持良好的体魄，我平时都会锻炼，周末会专门锻炼。光我自己锻炼还不行，我还要带动大家一起锻炼，这很重要。
贾鹏雷：看见没？表面上看，软件工作是动脑的，最后其实是体力活。这就是这个行业给我们留下的极大挑战。
梦开始的地方：一张光盘、一套软件、一场服装展销会
亿邦动力总裁 贾鹏雷（以下简称“贾鹏雷”）：2000年开始创业，从这个角度来讲，你在整个软件行业，更别说电商行业，是“活化石”。其实我一直想问，作为一个技术型的产品的创业者，从创业初心来讲，你的终极理念是什么？
百胜软件创始人兼CEO 黄飞（以下简称“黄飞”）：我大学学的是计算机软件，工作之后一直想：什么时候能够用自己所学知识来做一些事情，这是我最早的初心。后来这个梦想一直有，到工作的时候我也经历过很多，做过软件开发，卖过电脑和一些东西，后面机缘巧合就卖了服装。
贾鹏雷：当时你做服装，是做批发、零售？还是档口？
黄飞：做零售、做商场。卖服装，我觉得卖服装管账特别复杂，中间那个过程太麻烦了，所以我就用自己编的程序把它管起来，这是刚开始的雏形，也只是创业实现了一个基础的梦想——就是将大学专业学以致用。我把老同学叫过来，很高兴地告诉他我创业了。他一看，你就20平方的办公室，这么兴奋干嘛？……但我是找到了自己的目标，那时候我就有一种想法：我可以从零售开始的。
贾鹏雷：当时是一个什么软件？进销存吗？
黄飞：自己写的进销存软件。
贾鹏雷：当时有做过所谓的、咱们现在很熟悉的战略研究、市场调研吗？
黄飞：那时候很朴素的，我们去参展，提前预约的时候，我跟展馆说我们卖软件，请给我一个展位。他们感到很奇怪，卖软件？这里都卖服装的，卖毛衣（针织衫）的。我说是为服装业服务的。他们说那挺好，就给了很优惠的价格（参展）。我就搞了一个展位，但没想到当天我们展位（卖软件）的效果很好，一下子卖了6套。
贾鹏雷：当时定价多少钱？
黄飞：那很贵，定价3600吧，然后卖1980。
贾鹏雷：就一张光盘是吧。
黄飞：是，所以这个时候就出发了，原来这个找对市场：我的软件就应该站在客户那边，客户在哪里我就去哪里。
转动命运的齿轮：被客户推着走向电商
贾鹏雷：从你的角度来讲，因为你是经历了每一次产品迭代的，就我特别想了解下——从原来最简单的进销存软件，到后来整个ERP，再到OMS，再到现在的中台，每一个产品的大变革里，你当时是怎么发现或思考的，是客户推着你走，还是你能够预测到走向？
黄飞：这个问题问得很好，因为对企业来说市场变化太快了，尤其是零售。商场给你位置你就有生意，那时候商场经理很（吃香），当然后来就有了电商。我们早期怎么会转到电商？说实话，这也是客户、市场推着我们走的。真正做天猫、淘宝，是因为阿里淘宝那时候就开始拉传统品牌上线了。我们的客户多，（淘宝）要从服装起步，所以就把我们拉到淘宝做服务商。
贾鹏雷：当时你的感受怎么样？
黄飞：我觉得这也是个机会。因为前面已经实践过。第一个就是帮客户做OMS系统，我们当时叫eFAST。事实上，你原来做服装，是传统的，就要把思维扭过来做，其实很难。所以我们为了改变，就另立了事业部，招了一波新人，专门搞电商方面的开发。
贾鹏雷：从产品上，你当时遇到的最大挑战是什么？
黄飞：我们的产品从eFAST，eFAST365，到E3，在不断地迭代。技术要求其实很高，你的订单下载速度要快，因为双11的体量（很大），所以对你的系统性能要求很高，同时平台对我们的安全性要求更高，订单（信息）泄漏影响是很大的。我们那时候一直不停地在技术上迭代，尤其是安全这方面也做了比较大的投入。现在回想，那个时候确实很疯狂。我们去参加在福建的一个活动，人山人海，真的是不亚于现在的AI热潮。每个时代都有这种热潮。所以你会发现人山人海，还有铺天盖地的创业造富故事……这个时代，你不变肯定不行。所以那个时候是坚定地去寻找，零售的最终推动变革的底层逻辑是因为技术——因为技术的先进性推动了零售变革，（有了）支移动支付才真正改变了世界。光有移动互联网，没有移动支付根本不现实，所以移动支付才是真正推动了我们新零售。
定义中台：一盘货，一盘棋，一本账
贾鹏雷：如何定义今天的百胜软件？
黄飞：其实今天我们面临的挑战非常大，新零售过去了，后面我们就开始走中台了，最终还是要走向中台，整合线上、线下，实现一体化。而这个大趋势，你没有大的中台，你支撑不了未来全渠道的业务。从长远发展来说，你是要提高效率。零售真正的本质就是提升我们的消费体验。你要让客户满意、消费者满意、体验好，这是最重要的。但以前因为技术各方面都不成熟，你很难说，想象不出来。后面有了平台，在平台“买快”，三天、不过两天，两天不过到一天，半天、半小时达，就是要提高效率。
所以，消费的互联网到了极致之后，反过来你的供应端就很有压力了——总有比你快的，你跟不上就会被淘汰。归根到底就是人、货、场这个维度，对运营的要求越来越高。运营的效率要提高，你势必要通过数字化。因为靠人根本不行，像一个双11，我们有个客户——维达，一个双11上上千万的单，一个双11上千万单，你怎么可能？而且还不能错一件，这个要求太高了。面对系统的挑战，我们在“快”上面进行计算，必须升级。所以中台，我们用云原生的技术，使用最新的、最主流的技术，引进了一批高级工程师、架构师来改进，然后把产品的性能不断进行调压测，不停地响应“快”的要求。“准”的话就更难了，“准”就是你这货不能发错，就是极致的一盘货，把它整合好。你不能仅仅是仓库有什么你就卖出来，你还有搞活动的时候，100件货你可能卖出200件货，还要适当地去放大。一旦货卖了，你就要把全国各个点的货直接发过来，而且还要实现一件代发。货留完之后，经销商不用（过多操作）——我们在宝洁做的就是这样——他的货订单到了总部，总部直接到仓库发，不需要再流转，一件代发，就是供应链的极致。还有就是一盘棋，我们就把人就当一盘棋，比如说你对最好的客户一定要保护好，你不能随意乱动他，但是兵可以移来移去，你搞促销，对小兵可以一点点搞活动，哪里有好处他就到哪里去。但是你对将、帅不行，不能老是去干扰他。所以你对这个“人”，他就一盘棋，你一定要下好。然后一本账也很重要。我们现在发现最大的问题是，如果业务跟财务对不清楚，就会出大问题。还有一个全渠道，全渠道才是我们根本，现在我们站队，站在品牌里面，因为品牌才是根本。
贾鹏雷：它是持久的，市场的主次关系也回到正常的情况。
黄飞：肯定的，市场最终还是要回到第一性——商品制造本身，这也是根本。
急速变化之下：AI的疯狂与焦虑
贾鹏雷：从电商到全渠道，到整个站在品牌视角的全体计划的运营、数字化驱动的智慧运营，从这个逻辑来讲，我们数字化的服务商这个角色理论上讲是存在一种可能性的，就是我们本身数量会非常多，同时头部企业就应该非常多、规模也应很大。但实际上，比如说从咱们这个赛道来讲，百胜软件已经是绝对头部，但是我们的规模普遍都不是很大。
黄飞：对，这个我相信很多人都困惑，不光是你，我们也一直困惑很久。在中国，我们的软件行业好像竞争确实很激烈，客户需求也是各种各样，这样大家就变得一个字：“卷”。这个行业一旦有机会就能进来，有资本就能催化。我们在这个行业干了这么多年，为什么规模还没那么大？行业变化太快了，快了之后，你刚刚做完产品就要淘汰。
贾鹏雷：还没来得及把规模做起来。
黄飞：所以从这点来说，你要沉得住，不要急躁，我说机会永远有。
贾鹏雷：你对AIGC未来跟零售的结合会有什么样的期待？它基本能够代表行业探索前沿的思考。
黄飞：AI技术一来之后，大家都很焦虑，我们当时很兴奋，也很焦虑。今年年初，ChatGPT一上来之后，所有集团都疯了。我也很关注，有一段时间我周末天天研究这个东西。后来发现，AI这个东西肯定对我们有帮助，但干掉我们软件行业也不太现实——他会干掉那些标准的、基础的那些，而深度绑定业务的、跟业务行业属性关联很深的，是很难代替的。而且AI要应用的话，就离不开我们。今天企业里面提到AI，最常用的无非就是智能语音大模型。我的理解是，AI大模型改变了界面，这个变革就像手机原来是键盘的，手机界面特别多，现在苹果手机就一个界面，是标准的，但更智能了。AI其实也一样，是让我们以后操作软件、使用软件就变成一个界面，用语言——你说话即可，不需要去操作，它直接反馈。它会彻底改变我们软件的用户界面、操作界面，这是未来一定会改变的。背后操作层，没有数据也不行，数据是基础。大模型要基于数据，数据哪里来？我们的系统，我们的中台，我们的企业，就是采集数据的核心。我们的流程驱动、数据全来源于业务系统。所以，我们是产生数据的中台，没有数据，AI一点用都没有，那就变成了我们是在他前面，他无非就是更智能、更方便，然后让用的人体验更好。
贾鹏雷：现在初步构想，在产品上会有一两个明确的方向吗？
黄飞：胜券在握，是一个APP，跟ChatGPT一样，有一个对话框。你问它：今天销售多少？这件货有多少库存？订单、退货怎样？……我们现在有十几个场景，已经开通了，可以打字，也可以语音。这个场景已经做了，营业人员可以直接问。
贾鹏雷：的确，以前得通过键盘输入，他去调取数据，现在是拿起来就问。
黄飞：所以我刚才说的，AI将来改变我们软件的最大一点是界面，是交互。
贾鹏雷：回到我们最后一个问题和咱们今天访谈的一个出发点，从百胜软件的发展来讲，还有几个问题我想问。第一，从业务规模上讲，你希望它是一个什么样的规模发展？第二，在资本的设计上，下一步的规划是什么？第三，从你个人来讲，作为创始人，你现在仍然在掌控着这家公司，还在驱动这家公司成长，你对企业家精神、创业精神怎么思考的？
黄飞：这是灵魂拷问。我是比较注重思考未来的。我们走过这么多年，二十几年间经历了3个阶段，即从服装、到电商、到中台。未来到底走向哪里，其实我也在思考。肯定要把规模做大，这是肯定的。“ALL IN中台”是我们的战略，从战略上来说，我们就要构建生态，为我们的产品发展打基础，产品基础最重要。有了这个之后，我们还要发展到海外去，还是要拥抱资本，这点是我们坚持的。所以我们还在不断地寻找，找合适、认同百胜的资本加持。因为资本要看你的未来，我们是有目标、有战略的，我相信资本进入百胜，其价值肯定会有指数级增长。很多人对未来总是没有预见的那么好，总是对眼前过于乐观，高估短期，低估长期，这对企业来说是很致命的。我一直鼓励我们团队，百年百胜，我们是要扛着走下去的，这也确实是经历。
贾鹏雷：比如说，你在近期经历的一些挑战里，有没有哪个企业家对你影响比较大？
黄飞：之前去华为参加过一个活动，他们有一句话我觉得挺好的，我一直跟我们团队在讲，就是——方向大致正确，组织充满活力。
贾鹏雷：如果方向看错了，我们就不用讨论了，我们主要看的是方向没错，但是为什么做得好和做得不好事，都值得探讨。
黄飞：这个是关键的关键，这个不是说说的，你要修炼的，怎么修炼呢？虽然公司状态确实还不错，但是我对大家每个人（还是有要求），首先我自己是要坚持在一线的。因为在这个变革的阶段，老板躲在后面其实要出问题的。我们见过很多客户，老板已经功成名就躲在后面，企业往往就走下坡路了。
贾鹏雷：非常有启发，你仍然是在保持一个精益创业的状态，而且你肯定你是一个长跑型选手。
黄飞：说到长跑，我一直都在（公司长跑）群里。因为你创业就要保持良好的体魄，我平时都会锻炼，周末会专门锻炼。光我自己锻炼还不行，我还要带动大家一起锻炼，这很重要。
贾鹏雷：看见没？表面上看，软件工作是动脑的，最后其实是体力活。这就是这个行业给我们留下的极大挑战。
